当妺女带着记忆重生到天欢那一世|环球观点
“噗——”原本要去玉倾宫的天欢圣女一口鲜血喷出,两眼一黑昏了过去。
却说妺女为救公冶寂无而身消玉陨,再醒来竟然回到了般若浮生之中,重新成为了天欢。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,但她也没找到什么好办法离开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
“圣女,战神又来看您了,这是他给您送来的将养元气的灵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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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冥夜还没有走漠河那一遭,也没有桑酒,自她醒了,便几次登门拜访,但都被她遣人挡了回去。
“嗯。”听到冥夜的名字,天欢脸上冷了起来,眉头微微皱起,看也不看面前的药瓶。
“奴婢依着您的话说了,可是看战神看起来很担心您,若是他惹您不快了,您……。”仙婢见圣女脸色不好,忙伏身跪下,不敢说下去。
天欢揉揉眉心,看着仙婢期期艾艾的模样,轻叹了口气。
“无妨,起来吧,这些话我不爱听,以后不要说了。”
仙婢连连称是,心中咋舌,圣女与战神有隔阂,倒霉都是她们这样的底下人。
天欢支着下颚看向窗外,流云飞卷,灵气充裕,远山仙气缭绕,玉树琼枝,漫山琉璃,鲜花灵果遍地……天欢觉得身心安详,嘴角微微扬起,下一刻神情突然淡漠了起来:“来人,将那几棵果子树砍了,我瞧着碍眼。”
她遥遥指着远处的奈树,举止优雅,有着超脱于尘世之外的神圣缥缈。
看到当初她砍掉的奈树,心中的厌恶感骤然又升起,原本以为很模糊很淡,即将忘却的东西,一回忆,才发现不但没有忘记,反而越来越清晰。当初蚌妖心中记恨,让她吃尽了苦头。即便明白般若浮生中的东西,不过是仙蛟的记忆,大梦一场,还是不免计较。
而今,她是天欢,厌恶冥夜、厌恶桑酒,厌恶那些欺她、辱她、抽她仙髓的旧恨,有仇就报仇了,她却也不是天欢,历经万载轮回,不会那么容易任人摆弄。
是夜,月明如水,冥夜又来了,眉宇带着几分焦灼。
“天欢,恐怕战事要起了。”这是冥夜的第一句话。
天欢暗笑,是了,她与冥夜从来就是并肩作战的手足伙伴,而她曾经却痴心妄想能有些别的东西,而今才看得清楚这些。
“好,我为战神护法。”
天欢答得痛快果断,却让冥夜心生异样,想了想似乎天欢从来都是亲昵地喊他冥夜,从来没有这般生疏。自冥夜征战四方开始,天欢就与他相伴、为他护法,在他心中她是最亲密可信之人。但是,他的性格是不会开口询问的,何况自天欢情窦初开,他就发愁于无法回应她的男女之情。
“战神可还有事?”天欢这就要下逐客令了。
“你先前病得蹊跷,不若还是守在上清神域?”
“我会为为战神护法。”天欢惜字如金。
冥夜一时自讨没趣,找了个由头辞了出来。
神魔大战上,天欢的确尽责为冥夜护法,因为她知道要从般若浮生中出来,必须不能在梦境中身陨,而若是冥夜身死,魔神就会毁灭所有人。所以在消灭魔神之前,只有冥夜活着,她才有可能活着。
一切就如过去一样,魔神意图用斩天剑斩杀冥夜,冥夜不敌,重伤坠入墨河,桑酒将冥夜与天欢藏在河心镇水石中。看着冥夜伤痕累累的模样,桑酒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。
天欢压下心中厌恶,一副温柔模样:“姑娘是在为战神伤心么?”
桑酒只是流泪,不说话。
天欢轻叹:“这世间只有定水印的神芯才能救冥夜一命,可惜没有人知晓此物在哪里。”她笃定桑酒会拿出神芯救治冥夜。
不待桑酒开口,天欢不顾流血的伤口,深深一礼:“冥夜伤得太重,天魔大战却没有结束,我需回上清神域安排部署,拜托姑娘照顾他几日,以免魔军觉察他的行踪。”
桑酒痛快应允。
天欢并没有漏过桑酒眼底的窃喜,却不甚在意。她急于离去,但是很快在漠河迷了路。
“什么人?”突然一柄三叉戟凌空拦住她的去路。桑佑奉命加强漠河的守卫,觉察到生人气息,人未至,兵器已经杀出。
天欢轻轻扬手,三叉戟便停了下来,想来是修为低微的漠河水军,本不欲纠缠,却在看清来人时僵住了身体。
萧凛……
她直直地撞进来人的栗色眼瞳,很快又清醒过来,萧凛已经不在了,她不想再错一次了。眼前人是一样的眉眼,但天真不谙世事的神色是萧凛所没有的,这是蚌王子桑佑。
桑佑没想到拦住的乃是一位风华绝代的仙子,忙收了兵器。
此时,天欢已经恢复平静笑意,面色慈悲,眉眼带笑,甚至带着几分客气:“我是上清神域,天欢,误闯漠河还请见谅,战事吃紧,可否尽快送我出去。”
桑佑心弦一动,从未见过眼前人这样的女子,神色淡然却明媚动人,眸光悲悯却又清冷缥缈,不用刻意做什么,只需一个笑意就足以撩动人的心弦。
他应允,手指掐诀,二人破水而出,他却没有立刻离开,对上天欢疑惑的神色,清声开口:“此行凶险,你还受着伤,我送你。”
不等天欢拒绝,他们已经被魔兵发现,团团围住。天欢眉目含笑,却透着一股嗜杀之意,招招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杀招,她寻了个机会将桑佑推出重围,而后锦雾绫便再无顾忌,宛如阴狠毒蛇直奔敌人命门。
桑佑从未见过这种嗜杀架势,却仍被天欢深深吸引,同时又无比忧心她的安危。
天欢原本就身受重伤,如今已是强弩之末,偏又有一魔将找来,风驰电掣来势凶猛地一刀,凌空直直砍向她的后背,而她无力察觉,还在忙于应付四面八方的敌人。
桑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,下意识冲了出去,将她的后背命门护在怀中,魔刀直直插进他的身体,又噗地拔了出来,桑佑腿一软,剧痛这才袭来,昏死过去。
天欢回身单手抱住他下落的身体,此刻脸上全是杀意,半分笑意都无,全力一击竟将魔将结果,一时震慑住四面的魔兵,她忙摸出一颗金丹给桑佑服下,先保住性命。
便在此刻,腾蛇族长老们探听到圣女消失在漠河一带,也带人找了过来。
天欢在长老的护送下,扶着桑佑回了上清神域,将他安置在自己的宫殿之中,宣了医官诊治,而她则立刻找到十二神商量,决计先伪装成战神坐镇神域的假象,魔神损失惨重,短时间应该都不敢轻举妄动。
天欢几乎是将上清神域的灵药都搬进了自己的宫殿,可劲儿给他灌,忙完政务便亲自来照顾桑佑。
桑佑一直没什么起色,总是昏睡的时候多,想来是修为太过低微,替她挡下一击足以致命,要不是灵药吊着命,只怕早已殒命。
天欢亲自跑了一趟仙医馆。
“意思是因为他没有仙髓,所以药力大打折扣,才会这么久没有起色?”
天欢有些发愁,她不是不知道冥夜曾经帮桑酒重塑仙髓,但那个难度恐怕不是她的修为能够做到的。她暗暗下决心,要想办法先拿到魔神的洗髓印。
天欢受着伤,又疏于休息,从仙医馆回来,隐隐感觉有痛意涌上心头,吸气只觉胸口一滞,霎时面白如纸,摇摇欲坠。
“天欢。”冥夜一个闪身,下一秒便出现在天欢身前,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细白皓腕,半个身子上前扶住她,神力渡入她体内。
天欢挣扎着退开,见是冥夜面露惊讶过后,便恢复了淡然:“战神回来就太好了,上清神域终于可以松口气。”
冥夜似笑非笑:“你何曾提着一口气,大敌当前,就忙着照顾这蚌精?”
他素有涵养,很少会像她一样口无遮拦地说难听话,可是天欢却听到冥夜喊自己的大舅哥“蚌精”,愣了愣才干巴巴道:“我还有帮战神处理政务。”
冥夜被噎,唇角微动,到底未曾继续说这事。
“有一事需你帮忙。”
原来桑酒私自取了神芯救冥夜,却被反噬陷入昏迷,冥夜将桑酒带入上清神域寻找救治之法,但考虑是女子,想要让她住进天欢的宫殿之中。
“不好。”天欢的眉头紧紧皱着:“有一个病人事情已经很多了。”
冥夜暗自不快,毕竟天欢素来为了讨他欢心都是千依百顺,何曾拒绝地这般干脆,却仍是耐着性子解释:“你可知若她住在你这里,便可与我避嫌,毕竟蚌王曾想让我与她许下婚约。”
偏偏天欢沉吟:“救命之恩,以身相许,很有道理,你这般不济人情,委实伤人心。”
冥夜眸光流动,面色温和,却隐约透着寒意:“你是在胡乱吃醋吗?”
天欢微微怔愣,这没水平的话实在不像战神说的。她勾起唇角:“原来战神也知道我曾爱慕你。”只可惜青梅竹马,一世爱慕,换来的是仙髓被抽、粉身碎骨,这么痛她可不要颠倒覆辙。“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,我已经放下了,如今我只想守护东洲。”
“很好。”冥夜沉沉吸了一口气,也说不清自己在气闷什么,原本天欢能放下这份执念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,可是看到她心心念念那个蚌王子,就觉得难以接受。
冥夜走后,每天都让传话给天欢,去玉倾宫与他商讨政务,其实魔神受到重创之后根本没有什么大事,然而冥夜就是拿守护东洲说事,她也没辙只好前去。冥夜倒也没有刁难,只是每天分出三分之一的折子线报,耗她半日时光罢了,所幸至多与她交流一些政务上的看法,倒也不至于让她忍无可忍。
天欢为了让冥夜日子也别过得太好,便以道谢为由送了帖子邀请蚌王来上清神域小住。
天欢一见到蚌王,便将可以清澈漠河水的舍利子送上。
要知道有定水印,漠河才是干净的仙河, 但若没有定水印,便是黑水翻滚的妖河。她哄桑酒取了神芯,赔上舍利子也是自然。其实若按以前,天欢看不起这些低贱的妖族,可是在万年轮回里,她也曾是叶冰裳那样低到尘埃里的,便不想让桑佑的族人也如此难。
蚌王没想到天欢如此大方,一时间摸着胡须眉开眼笑,见到桑佑之后更是对着天欢就是一顿夸。
“佑儿,天欢圣女连舍利子这么宝贵的宝物都赠予漠河,又亲自照顾你,想必是对你有意思,为父是过来人,你要好好把握……”
“父王!”桑佑脸红到了耳朵根,急地直挥手:“莫要胡说,她有心上人的。”
桑佑明白圣女这么做是不想战神为难,这些天他听到许多闲言碎语——
“咱们圣女与战神是天造地设,要不是蚌妖兄妹挟恩图报,二人只怕早已定下婚事。”
“可不就是,咱们上清仙境,哪是他一个蚌妖该待的地方。据说是来自人间漠河,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吗,那黑水又脏又臭,看一眼能恶心到几日心绪不定。”
“啧啧,难怪圣女没办法只好日日躲去玉倾宫,这家人真是厉害。”
桑佑起初听到这些话觉得烫耳,但是每次问起天欢都是从玉倾宫过来,而且来看他的次数越来越少,便知自己惹人厌烦了,盼着好起来就回到漠河去,不,就这样直接回去也行。
“父王,不若带我回去吧,我修习妖法,天界都是仙气,于我恢复并无益处。”说着,桑佑眼尾泛了微红。
“所以你才要修习些仙法。”天欢走进来时,恰听到这一句,手上是一册薄薄的书册,伸手递给桑佑。“你的伤需要上清神域的灵药医治。这是我编写的,能够将仙气转化为妖气的仙法,请十二神都看过了,应当没有问题。一切都是因我而起,所以请给我这个弥补的机会。”
天欢的声音如同冰天雪地里的一汪温泉,冰壳底下藏了一股暖流,让桑佑觉得一旦跳了进去,便再也起不来。
“哎呀,还不快谢谢圣女,这傻孩子。”蚌王笑眯眯接过,赶紧塞在自己儿子手中,找了个由头便要离开,免得当电灯泡。
“你好些了么?”只剩下天欢和桑佑,天欢凝眸含笑地看着桑佑俊朗的面容,看得桑佑微微垂目,羞红鼻尖。她太耀眼,总让他不敢直视。
“嗯。”桑佑发出一个鼻音,再无话了。对着桑酒,他能说上几天几夜,偏偏在天欢面前,就变得拘谨寡言起来。
天欢温柔翻掌,凝出一束浅粉紫色的花朵,插在瓶中,摆在桑佑床头。
“这是神域春天的第一支花,被我用仙法护着,不消不败,你闷在屋里,赏玩一二不至那么无聊。等你调养得好些,我带你出去走走。”
桑佑盯着那束花心生欢喜,一双眼睛清澈透亮,轻轻扬起嘴角,却仍是不好意思去看天欢。
一个仙婢立在门口:“圣女,战神有要事找您相商。”
天欢到时,冥夜背身负手而立。
“战神找我所为何事?”
“你让人取走了舍利子?”冥夜一双如染了浓墨的深眸,冷漠寡淡瞧不清喜怒。
天欢瞧得出,冥夜这是在生气,但她不想惯着。
“是,我从父神私库中取走了舍利子。”她重重咬着“私”这个字。“如果战神找我就是要说这件事,那没错,我拿走了。”
天欢的神色是他从未瞧过的陌生,多年来养成的涵养和淡然,终究是让他稳住了情绪。“我知你是怕我欠下漠河人情,定是听说了蚌王欲让我与桑酒定亲才如此动作。此事已经作罢,而舍利子乃是神器,不该轻易赠人才是。”
“蚌族也是我东洲子民,若为了战神让万千水族死于妖河,我于心何忍,莫非战神以为自己的命是命,法术低微的水族便不是命了?”天欢声音似染了冰雪,冰冰凉凉,一脸淡然冷静的态度,平静得听不出指责。
冥夜一阵烦躁,这样的天欢让他陌生,感觉如鲠在喉,心底酸涨,却不知是何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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